Good Dream Bad Dream

Jimbert,有老头出没,不需要看过DW的DW!croossover。

1

“我不接受采访。”吉米说。

对面的人有些愕然地从报纸中抬起头来,然后吉米意识到他不是个记者或者乐迷。那些花里胡哨的首饰和狮鬃样的长发显然很有迷惑性,吉米还从没见过有任何得体的老年人会打扮成这样。

“我很确定我没有这种打算。”

他有点好奇地轻轻折起报纸,吉米听见手镯在衬衫下撞出的声响。

“呃,抱歉。”吉米简短地挥了挥手。

“但是如果你想要丝毫不受打扰的话,也许留在酒店大厅不是个好选择。”

“没关系,”大厅里空空荡荡的,甚至接待台的昏黄灯光下也空无一人。吉米张望了一下,懒懒地倒回沙发里。“我就只是……很想休息一下。”

“疲惫的工作哈?”

“巡演。”吉米纠正,“有的时候不管你状态多差都要继续下去,而且乏味到难以想象。所以,差不多,就像所有的工作一样吧。”

“这样的话,也许你更应该回房间去休息。”

“或者找两个漂亮姑娘让我振奋起来。”

吉米为自己赢得了一个顽皮男孩的奶奶看他的那种眼神,他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。

“如果这听起来太自鸣得意了的话真的不是我的错,真的。摇滚明星的生活就是这样,你卖力写作,演出,用糜烂到泥里的生活奖……等等,什么鬼?”

吉米吃惊地张大嘴巴,一个高大的人影用极为奇怪的姿势从门口走了进来,一张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具扣在他的脸上,面具两边露出的浓密卷发被背后的霓虹灯打出金色的光芒。那张面具突然张开了,露出两排交错的犬齿,吉米几乎可以透过滴着涎液的獠牙看见他的脸——

他被猛地抓住手腕扯着踉踉跄跄地跑过走廊,依然试图回身看清那张面孔,但是有些人的力气比表面看起来大得多。


2

“我们到底在跑什么?”吉米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。

“任何正常人,看到那种东西,都不会继续待在那里。”

“不,不是……那是罗伯特。”

从对方困惑又惊讶的眼神里他看得出这算不上一个解释。

“他是我的主唱,你知道吗?就是那个负责唱歌和晃来晃去的人,我们是一个乐队的。”吉米烦躁地比划到,“操他妈的,搞什么?这又不是万圣节。”

狮子先生瞪着他,吉米不确定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真的竖起了鬃毛。

“你看见了和我看见一样的东西然后能够说服自己那只是个玩笑吗?”

“也许他就是买到了非常逼真的玩意。”吉米很不舒服地缩了缩肩膀,他现在确信自己的手腕会留下淤青了,真棒,讨人厌的媒体会大做文章的。

“也许你就是这么不愿意相信我们真的陷入了危险,”狮子先生怒气冲冲地说,“你觉得他就只会靠近我们然后快乐地摘下面具说:‘抓住你了’?”

吉米不得不感到一阵微弱的动摇。

“所以你觉得那是什么?异形吗?”

“差不多吧,”而吉米惊恐地发现他是认真的,“我听说过类似的东西,是一种会通过注射麻醉剂让你做梦的方式吃掉你的脑子的,没错,外星人。”

一、二、三。很好,他真的没在开玩笑。

“你在说什么?操,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罗伯特?我们躲在这里的时候他的脑子在被当作奶昔喝掉吗?”

“因为我不觉得事情是这样。”


3

“今天是几号?”

“什……”

“几号?”

“四号,”吉米尽力回想着酒店墙上的日历,“十二月四号,1980年。”

这显然不是狮子先生想要的答案,他松开吉米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“我在报纸上看见的绝对不是这个。”

“我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么,现在最重要的是罗伯特——”

“我说了,我不觉得事情是这样,”狮子先生轻柔地打断了他,“这一切感觉都很自然,对不对?疲惫的,普通的一天,但是如果你仔细去想就能找到那些被忽视的不合常理的地方,我完全不知道我是为什么、怎么到这里来的。”

“好吧,也许你需要的是一个医生和脑部检查。”吉米刻薄地说。

“也许你能告诉我你之前在做什么。”

“我说过了,我在演出,我他妈的有个乐队。”

狮子先生看起来并没有被激怒,他只是平静地反问:“但你能记得任何今天的细节吗?地点,节目,演出时间安排,不是你从过去的记忆里粘合的东西。”

——该死,他想不起来,吉米不会嗨到忘记这种事。

“那个‘罗伯特’没有追上来,对不对?我们已经停了这么久了,他再怎么也不会这么慢,唯一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你和我才是在做梦的人。”

我才是在做梦的人。

吉米张开嘴试图呼吸,他闭上眼又想起附在罗伯特脸上那个丑陋的东西张开嘴的样子,那些黏液和嘶嘶的声音……

走廊尽头的一扇房门突然被撞开,一个脸上戴着同样面具的深色头发男人走了出来,他身后跟着另外两个——

“那是彼得和邦佐!”吉米大声叫了出来。

“没有什么彼得和邦佐!别去想那个怪物!想想别的事情!”

来不及了,那三个人直直朝他们冲过来,这一次吉米不需要别人提醒就开始沿着楼梯向上奔跑。


4

狮子先生用力扭断了室内的把手,把一个不知道什么人放在这里的箱子拖过来堵住天台的门。吉米裹紧了外套,风吹得他的头发都糊在脸上,让他张不开嘴。

“这就是你的主意吗?把自己关在屋顶好让那些人方便地包围我们然后享用我漂亮的脑子?还是说我们应该跳下去一了百了?”

“冲我发脾气不能解决问题,你知道没有另一条路了,我只是想给我们争取点时间。”

“我还以为我们快没有时间了。”

“是快没有了,”狮子先生走过来抓着吉米的肩膀,紧紧盯着他的眼睛,“所以试着想一些事情,好的或者坏的,但是是现实世界的事情,如果你真的很想醒来的话就能做到,别让梦境困住你。”

吉米喘着气闭上眼睛,试图连接起他脑子里那些支离破碎的,尖叫着的线索。和他一起弹吉他的男孩,堆满唱片的屋子里的气味,针头和报纸,柔软的草坪上小小的墓碑……

“我做不到!”吉米用力地挣开他。“也许一切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,这就是一个普通的,疯狂的梦,我过一会儿就会头疼着醒过来然后爬去下一场演出,你才是搅乱我脑子的那个东西。”

“吉米,拜托……”

“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,如果你知道如何醒来的话,为什么你还在这里?”

“哦,现在不是你抱怨别人不管你的时候了?”

狮子先生终于爆发了,他的嗓门尖利到能让人听力受损。但是坦白点说,这可能是吉米自找的,他一整个晚上都在试图激怒对方。

“也许我会愿意跟你一起死在这里 ,吉米,这就是你想要的吗?它比你平常喜欢的那些药物还好用,对不对?不幸的是,这真的和我的人生计划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!所以麻烦你快点集中精力在一些不是麻醉剂编造出的事情里!”

他声音里一些熟悉的东西击中了吉米,像是埋在土里的铁链终于被拽出凑成了完整的环。他怔在那里,不敢吐出那个滚在舌尖的名字,而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。

“快点,吉米!”

弹吉他的不再年轻的男孩,唱片在机器上转动的声音,从大本钟前穿过的巨大飞艇,一个长大了的孩子,阳光下柔软的红色卷发,罗比·威廉姆斯和他该死的游泳池,罗伯特握着他的脸,紧到他能感受到压在颧骨上的戒圈,门被砰的一下撞开的声音——

他坐了起来扯掉脸上的什么东西,听见它尖叫着弹到了地上。他感觉到耳朵里嗡嗡作响,黑色的光点从视野两边弥散,他试图抓住点什么,然后一只柔软的手撑在他的额角。

“吉米?吉米!”

他眨了眨眼,看见罗伯特站在面前,另一只手捏着团纸巾按在他自己的太阳穴上,旁边的一小缕头发被黏成红色。他熟悉的地砖上只剩下一小摊灰烬。

“我还活着,对吧?”

“死了,上帝在天堂又专门为你造了座塔屋,因为你是他妈的吉他之神吉米佩吉。”吉米翻了个白眼,罗伯特的幽默感一如既往的奇怪,窗外的风景让他略微安了安心。罗伯特不耐烦地晃了晃手臂:“你自己摁着。”

“所以那玩意死了?”吉米小心地压住他的伤口,用鞋尖指了指地上的小灰堆。

“嗯哼,也许它是裹在你的什么奇怪藏品里过来的。我记不得敲了门之后的事情,醒来就躺在你可爱的地毯上了,你可能得把它给吸一吸。”

“如果我们没能……”

“那我们就得一起神秘地死在你的豪宅里了。想想看,这还是在五十周年呢,琼斯会被可怕的记者们逼疯的。”

“专辑会卖得不错。”吉米若有所思地说。他没抬头,但听得见罗伯特吃吃的笑声。

“我在想……”

罗伯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疑问。

“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?你知道的,我没能认出你。”

“对我来说搞明白状况也没有那么容易,这些小家伙给你注射的东西让人对什么都不清不楚的(罗伯特扮了个鬼脸),更何况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这听起来有点可笑,但是人们说,在梦里你一直都可以遇见来自别的时间的人,你知道的,因为是梦。如果真的是一个八十年代的你怎么办?我可不敢剧透太多。”

罗伯特还在继续说话,但吉米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他的思绪走到了更远也更危险的地方,他决定把话题转开。

“你是专程来把琼斯从恶魔般的记者们手中拯救出来的吗,仙女教母?”

罗伯特的脸上露出了那种吉米熟知的,有点天真的柔软微笑。

“哦,我就只是有点事过来了伦敦,然后……”

“然后?”

“圣诞节快要到了,吉米。”

哦——

“圣诞快乐,罗伯特。”

他把手拿下来,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了。罗伯特把他揽进一个温暖的拥抱里,吉米还能闻到他头发上极浅的腥味。

“你在梦里抓得我更紧一些。”吉米说,然后满意地感觉到后背上收紧的手臂。

“现在,”吉米越过罗伯特的肩膀去看他的手机屏幕,“让我给我们俩找个该死的医生。”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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