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umyiasY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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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冷。
接着其他的感官也逐渐苏醒。他感觉到身下坚硬的地面，什么柔软的东西把他的脑袋温柔地托高，空气中漫着成熟的皮革味道和浅淡的、像是烤箱里传来的香气，有手指在漫不经心地轻轻卷绕着他的头发。
提伯尔特睁开眼睛，看见茂丘西奥那熟悉的，挂着傻气项链的脖子和圆圆的下巴尖儿。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，那条裂口还在，被凝固的血黏黏地糊在一起，叫他分不清到底哪边是在做梦。茂丘西奥盯着远方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发呆，还没发现他醒了。
“为什么，“他试探着开口，发现自己竟然还能颇为正常地说话，“我们是在一个……”

“车站？”
茂丘西奥飞快地回答，一边低下头来看他。
“你终于醒了？你可真的睡了好久，我的腿都要麻了。”

“是谁逼着你这么干的吗？”
“在这待着反正也很无聊，如果我走掉的时候你醒了怎么办？根据我的经验，这里的地板睡着尤其不舒服，而你的脖子看起来挺脆弱。”
“谢谢，”他生硬地说，“手指仍然徘徊在那道伤痕上面，“它不疼，我不知道为什么……但是不疼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提伯尔特缩了一下，盯着他衣襟上那一大片红色的印记。
“如果你想道歉的话就不用了。连罗密欧也不用跟我道歉。所以你这又是怎么回事？绞架的绳子有这么锋利吗？”
茂丘西奥终于松开了那些温顺地打着卷儿的头发，用指尖虚虚地划过他领巾的边缘。
那个名字缠在提伯尔特的嘴唇上却吐不出来。
“好吧，”茂丘西奥喃喃地说，“现在他需要道歉了。”